全球“去美元化”呼声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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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货币体系走向何方？
近期，全球范围内的“去美元化”浪潮风起云涌，包括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在内的主要经济体纷纷通过创新跨境支付结算机制、签署双边货币协议、促进外汇储备多元化等办法推行“去美元化”政策，全球“去美元化”步伐出现提速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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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人民币国际化的呼声也日渐高涨。巴西之后，当地时间4月26日，南美另一大经济体阿根廷也宣布将开始用人民币而非美元支付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当地时间4月27日，泰国媒体报道称，在美元持续波动情况下泰国央行正与中国央行讨论支持使用人民币与泰铢进行结算，以降低外汇风险。此外，最新数据显示，今年3月人民币在中国跨境收支中占比升至48%，高于美元的47%，标志着人民币在中国跨境交易中的使用率首次超过美元，人民币国际化跨过一个里程碑。
针对去美元化的加速趋势，太和智库研究员张超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指出，一方面，俄乌冲突开始以后，美国消费需求快速下滑，客观上各国不需要那么多的美元和美国进行交易；另一方面，俄乌冲突以来，美元武器化已经从猜想变为现实，“对各个国家来说风险性急剧上升。”
美元“武器化”从猜想变为现实
“去美元化”提速
随着新兴经济体、中东产油国乃至欧洲，纷纷尝试创新跨境支付结算机制、签署双边货币协议以及推动外汇储备多元化，全球“去美元化”步伐出现提速趋势。
据不完全统计，包括巴西、马来西亚、加纳、俄罗斯、法国、澳大利亚等，在国际贸易结算中寻求货币多元化尝试的国家，已经遍布全球五大洲。
3月31日，东盟通过了本币交易计划，加强本地货币使用，并在跨境贸易和投资中减少对以美元为主的国际主要货币的依赖；4月1日，印度宣布，和马来西亚之间的贸易可用印度卢比来结算。而前一天，印度刚刚表示准备与更多外汇储备中美元短缺的国家进行卢比贸易。
随着越来越多国家考虑与美元“拉开距离”，美元的全球储备占比正在改变。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数据，截至2022年第四季度，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比重就已降至1995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此外，关于“去美元化”的呼声日渐高涨。据高盛统计，今年以来，有关“去美元化”的推文和新闻文章数量激增，而上一次高峰是G7国家对俄罗斯外汇储备进行制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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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霸权最重要的一个体现方式，就是在国际贸易领域占据非常高的结算比例。通过巨大的消费能力，美国向全球输出美元，各国在贸易中获得美元后，就会转持美债等美元资产，使美元再部分回流到美联储，以此完成一个封闭循环。现在，恰恰是在国际贸易这重要的一环上，出现了变化。
2000年时，美国货物出口份额占全球的12.1%，大部分发展中国家的第一大贸易伙伴是美国，美元是唯一的选项。
20多年后的今天，发展中国家货物出口占全球总量的45.9%，而美国份额已降至8.1%。其中，金砖国家在全球贸易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货物出口的全球占比也达到19.8%。
“各国放弃美元选择新的贸易货币是一种大的趋势，而且现在来看是在加速。”张超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
对于“去美元化”加速的原因，张超认为，美元作为国际结算货币，由于美国庞大的消费，带动了全球贸易的增长，但在去年年中，也就是俄乌冲突开始以后，美国的经济显示出的疲态是一个加速的趋势，因此需求也在快速的下滑，“客观上来说各国就不需要这么多的美元来和美国进行贸易了。”
张超进一步指出，俄乌冲突以来，美元武器化已经从一种猜想变为现实，这以后，哪怕和美国没有利益冲突的国家，都有可能被美国制裁。“全球现在被美国制裁的国家应该已经超过40个，继续大量持有一种暂时又用不上的货币，对各个国家来说风险性在急剧的上升。这就是全球去美元化的主观因素。”
新兴产业链加速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植信投资首席经济学家兼研究院院长连平曾指出，各国出于对美元霸权的恐惧和对美元信用的怀疑，将逐步推进去美元化进程，从而改变国际货币体系中美元一家独大的局面，进而走向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格局。在这个过程中，各国美元的需求会逐渐转移至其他货币。这样就会给具有坚实经济交易基础和良好信用的人民币的国际使用带来更多需求，从而提升人民币国际化程度。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今年以来，不光巴西、阿根廷和泰国，不少国家和外国公司也与中国开展了以人民币结算的相关协议。
对于数个国家纷纷转向人民币结汇，星展银行首席中国经济学家Chris Leung在发给《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的置评邮件中指出，“国际社会不应低估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中国已经做了相当多的工作，而且势头正在向有利于人民币的方向发展。”
他认为，人民币在（包括巴西和阿根廷在内的）拉美国家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是让当地政府从一开始就参与相关项目，这将提高项目的可持续性。“由于一个执行良好的人民币锚定计划为以人民币为中心的新体系奠定了基础，因此，构建以人民币为结算货币的替代货币体系势在必行。”
张超也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现在人民币在全球的经济格局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普通贸易领域里，中国的产业链几乎覆盖了45%~50%左右。在新兴产业中，比如新能源、风电、新能源汽车、风电、光伏甚至达到了80%，这些主要的产能或者产业链都在中国。产业链的完善也是不少国家纷纷转向人民币的一大原因。”
张超进一步指出，“这些国家和中国使用人民币结算的主要是原材料的供给。因为产业链在中国，那么和中国做生意就需要开辟中国的市场，所以他们天然有使用人民币的动力，再加上外部的美元的不确定性因素，所以会主动选择使用人民币。同时，原材料的产出国为了维护其的市场占有份额，也会配合使用人民币，所以我们看到这些国家纷纷转向使用的人民币，这是一个经济运行的自然结果。”
目前，人民币是国际支付第五大活跃货币、第五大国际储备货币，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的权重排名第三。人民币的跨境支付、投融资、储备和计价等国际货币的功能全面增强，国际地位也有了较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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